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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02月17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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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有相逢
  天坛街道办事处  温慧

  很多年之后,我才知道,原来我和老舍先生有着特殊的渊源。

  第一次“接触”老舍,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,他隐约出现在一台黑白电视机里。

  那年春节,我看到了电影《骆驼祥子》,这部电影让人压抑、沉重,不同于我以往所接触的故事片。

  记得整部电影时间并不长,却分外悲惨,很多本应幸福的人最终都死了。勇于追求自己幸福的虎妞难产而死;善良的小福子被逼入妓院上吊而死;为了理想委曲求全的祥子冻死街头。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悲剧的力量,第一次感受到“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”的痛苦。

  我与祥子时空远隔,所以当时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老舍要将拉洋车的“祥子”的命运描述的如此惨烈而见血。我的家乡攸县是全国闻名的“的士之乡”,据统计,在全国很多城市从事过的士行业的攸县人有10万以上。他们算是祥子的“同行”,却拥有截然相反的命运。我的老乡们因为承包“的士”致富,过上了非常富足和让人羡慕的生活。而老舍笔下的祥子却为了新车梦痛苦而隐忍,乃至家破人亡、穷困潦倒。因此年少的我无法理解祥子所经历的磨难,更无法理解他的死。

  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逐渐懂得了老舍,也明白了为什么“的哥”与“祥子”会有完全不同的命运。

  这是我与老舍先生最初的渊源。不过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我和老舍先生再次相逢。

  大学毕业后,我来到了天坛街道办事处工作,这里正是老舍先生笔下《龙须沟》的原址所在地,由此,我得以走近老舍,并一如穿越时空般地走进了龙须沟的前世今生。

  解放前的龙须沟是一条会“杀人”的沟,它肮脏、杂乱、恶臭,尽管如此,那些脚夫、车夫、苦力以及所有生活无着的穷苦人仍挣扎在这条臭沟的两侧。

  新中国成立后,经过三次大改造,昔日臭名远播的龙须沟,成了今天美丽的现代化小区金鱼池。为纪念金鱼池小区改造回迁,从2004年开始,每年的4月18号,天坛街道都要为居民举办一次金鱼池社区节。我有幸成为第七届金鱼池社区节的组织者。《龙须沟》的主人公程疯子是一个出色的单弦艺人,他疯疯傻傻地哼唱着“风不停、雨不停、哭诉人间不太平”。金鱼池社区节当天,我们邀请当地居民表演了一段单弦《金鱼池盛开幸福花》。隔着悠悠时光,隔着地狱天堂,当八角鼓再次响起,我隐约听见历史滚滚前行的铿锵脚步。

  人们常说“山水有相逢”,说的是世间万物总有相遇的时候,正如我走近老舍先生,攸县“的哥”遇见骆驼祥子,金鱼池遇见龙须沟。然而“山水有相逢”,更是说人生相逢并非偶尔,正如我曾经阅读和今天感受的一样,这就是我与老舍先生注定的相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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